“亚尔，你什么时候学会谈钢琴了？”
我把手从键盘上拿下来，手心里涔涔的全是冷汗。
我刚才，看到的是什么？
仿佛让心脏撕裂一样的疼痛，我几乎不敢看他。“米迦勒，我刚才弹的是什么？”
“《tearea。
人界的一首曲子，并不为人所知晓，却是路西法格外偏爱的一首。
我在潘地曼尼南时，常听到他手指下流泻出这个旋律，就连他留给贝利尔的音乐盒，播放出的，也是这个曲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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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七章
大天使的会议我不能出席，等待米迦勒期间，我无意识的走着，竟然又来到了光辉书塔。
钢琴还摆在昨天的位置，我走过去掀开琴盖，88个琴键黑白交织，于我却是那么陌生。
手指触着冰凉的键盘，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弹出一个完整的乐句。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，手指修长，是我自己的手。
这双手，昨天在这里弹出了路西法弹过的乐曲。
闭上眼睛还能清晰的感觉到昨天看到的幻象，又或者，那不是幻象，而是一段回忆。
却不是我的回忆。
昨天这个时候，仿佛我不是我自己。
交错的黑白手套上，有几重细细的银链。钢琴的倒影，看得见清秀的脸。
那是。。。路西法的记忆。
不断有人走过来问我是否需要帮助，我礼貌的谢绝了几次，终于还是站起来，走下楼梯。
碧蓝的天空如洗，浮云掠过大教堂的金色的尖顶，草坪落满白色的玫瑰。
希玛最繁华的广场依旧熙熙攘攘，人流如织，站在那里，刚好能仰望光耀殿辉煌的轮廓。
多少个夜晚，我就陪伊撒尔站在这里，任由他一动不动的遥望。
离约定的时间还早，我想起神法旁边我和米迦勒从前常去的小酒馆，突然很想回去看看。
神法周围的店铺都换了招牌，那家酒馆却还是和从前一样，橡木的招牌，班驳得有些沧桑。
一走进去，就觉得好象是经历了一个时空魔法——橡木的吧台，木制的桌椅，墨绿的窗帘，一切都还和从前一样。
老板却已经换了人，我走到从前和常坐的桌子前面，要了一杯马丁尼。
酒馆里挤满了神法和七天的学生，置身在他们中间，就好象自己也变得年轻了。
天界的女天使不多，酒馆里的女学生也少得可怜，满屋子都是成帮成伙的半大男孩，毛还没长齐，就努力的学着大人的样子装成熟。
现在天界的孩子比我们那时候要活络得多，我们那时侯，学校里虽然也有自己的小群体，但好象没怎么壁垒分明。听着旁边几桌的谈话，倒像是神法和七天里都有了很多派系，每个派系都有各自的头。
说白了，就是一群半大小子，仗着自己家里有点权势就觉着自己是个人物，没屁憋的。
神法和七天的关系历来不好，这些年似乎芥蒂更深了。神法的校服主色是白，七天的校服主色是金，酒馆里，金白二色分明，绝对没有混坐的现象。
酒见了底，刚招呼老板再来一杯，门一开就进来几个人。
酒馆里的氛围本来是很安静的，这几个人一进来，就跟油锅里倒了半碗水一样，劈劈啪啪乱七八糟。也不知道这几个小子是腿脚不利索还是耳朵有问题，总之一路往里走，弄出的各种动静让人以为是地震了。
走在前面的是个白六翼，一看就是遗传了家里的良好基因，屁大点年纪就混成了座天使。
后面跟着几个四翼小鬼，一看就是当小弟的命，居然还学会狐假虎威。
仔细看看前面那位，怎么也看不出来哪像虎，顶多一大尾巴狼。
几个人都穿着神法的校服，论长相其实都还不错，但给人的感觉就是——糟蹋了好衣服。
酒馆里都坐满了，大尾巴狼环视了一圈，随手指了指我旁边那桌，几个跟班立刻走过去，一脚踹在一个穿神法校服的人身上。
“给我们腾个座。”变声期都没过，非得学人家装大哥，真是造孽。
座着的几个孩子本来怒着，抬头看见来得这几个人，竟然脸色一变，真的站起来让他们坐下。
坐就坐吧，后来的这几位非得得意的跟刚把魔界铲平了一样，冲着让座的几个人一直嚷嚷，伸中指。